七七

【凌李】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，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（一发完）

祝我家 @青水绕 生日快乐

＊老年凌李的日常

＊所有的ooc和bug都是我的

——————以下正文——————

李熏然退休的第二年，他和凌远从市区的公寓搬回了医院家属院的老房子。

家属院远离繁华喧闹的市中心，靠近清爽宜人的海岸线，大多数退休的医生和家属都住在这里，以前都在同一所医院，街坊四邻都认识，聚在一起也热闹。家属院里设施完善，大到社区医院、便民超市和主食厨房，小到干洗店、理发店和快递代理收发点，样样齐全。为了方便购物，他们还跟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协商，每天上午超市的班车都会来院里接送居民去采购。

 

老凌头和老李头从班车上下来，手里拉着一辆萌萌给他们的超市买菜车。如果搁几年前，他们怎么也不会拉着一辆买菜车去超市。

萌萌是凌远和李熏然二十年多前领养的孩子。李熏然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第一医院急诊手术室门口，小姑娘坐在那不哭也不闹，额头上贴着显眼的白纱布，争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无声的问着凌远，安静懂事得让人心酸又心疼。

人一老就喜欢想当年，当年瘦弱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，今天中午还要带着交往稳定的男朋友回家吃饭。

李熏然在超市里对着一堆土豆挑挑捡捡，这个土豆坑坑挖挖的太丑了，我家女儿那么漂亮吃了会不会变丑，不行。这个土豆都长芽了，不行。这个看着不错，白白净净挺漂亮，放进袋子里。

都知道家里凌远的厨艺最好，可是女儿偏偏最爱吃李熏然做的土豆丝，不管是醋溜的、酸辣的还是炝炒的，每次都能吃光光。李熏然一看见土豆都能想起女儿，想起女儿的的经典名言——

然爸爸的土豆丝简直就是世界的恩赐！

“那个小土豆脑袋。”想到那个丫头，李熏然又笑了，眼睛里尽是宠溺，顺手多挑了两个土豆。

“差不多够了。”凌远接过他手里小半袋的大土豆。“每次萌萌吵吵着想吃你做的土豆丝，你都乐得跟朵花一样，一做就是一大盘。”

“这醋你也吃。”老李头看破又戳破。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，你前两天就做好粉肠盼着女儿回来了。”

李熏然翻翻购物车里袋子，排骨、海鲜、蔬菜、水果，差不多都买齐了，抬头问凌远：“还有什么要买的。”

凌远的眼睛刚瞥向不远处的橘子，还没说话，李熏然斩钉截铁：“不行！”

以前是凌院长操心李警官，不让他吃垃圾食品，控制他喝酒撸串。现在是老李头看着老凌头，不能喝浓茶不让碰咖啡，只能喝白水，偶尔给点茶还必须得是养胃的红茶和花茶。

“你昨天早上还胃疼了，缓几天再吃。”说着，安慰的拉着凌远的手，讨好的摇啊摇，直到凌远回握住他，两个人才一起推着购物车去称重。

以前的凌院长多稳重，现在老凌头真是越来越像小孩了。

哎，老小孩啊，老小孩啊。

 

渐渐入秋，天气变凉。

李熏然回到家就在长袖家居服外面套了一件毛线马甲，格格不入的搭配一点也不符合从小帅到老、极其注重外表形象的人设。

凌远和萌萌都知道李熏然年轻时候的枪伤落下了病根，只要刮风下雨、降温换季，他的肩膀都会隐隐作痛。于是萌萌亲手织了一件毛线马甲，作为六十岁的生日礼物送给然爸爸。李熏然也不管棕红色的马甲和身上藏蓝衬衫搭不搭，二话没说接过的当即就穿上了，开心的嘴角都能咧到耳根，一脸的满足和自豪：“女儿啊就是爸爸贴心的小棉袄。”

小棉袄嘻嘻哈哈的给然爸爸这一身搭配起了一个特别应景的名字：时尚终结者。

凌远一看见李熏然穿上这件毛线马甲就知道肯定是他的肩膀又疼了。于是开始了第N＋1次的叨叨：年轻的时候仗着身体好，不好好养伤，老了老了就落下病根了，还不是受罪。嘴上是这么说，手上也不闲着，并拢双手搓热自己的掌心，再把人揽到怀里，趁热一下一下捂着按摩他的肩头，帮他缓解疼痛。作为一名医生，从医学的角度讲，这种方法不治标也不治本，可是对李熏然却很受用，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像年轻的时候一样窝在爱人怀里，感受他呼吸的节奏，聆听他心跳的声音，偶尔再哼唧两声撒个娇，何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。

 

午餐很丰盛，山药排骨汤、白灼虾、炝炒土豆丝、粉肠，满满一桌子都是女儿的最爱。

萌萌满心欢喜的坐在餐桌前，叽叽喳喳的讲着最近发生的趣事，哄然爸爸开心，让凌爸爸放心，给两个爸爸夹菜，调节爸爸们和身边男人之间的气氛。

萌萌最近事事顺利，刚刚从实习医生转正，找了个警察男朋友，走在凌爸爸走过的道路上。

只是她男朋友此刻的笑容有些僵硬，中规中矩的坐在椅子上，腰板挺得笔直。

那什么，见家长的时候发现女朋友的爸爸是自己的领导怎么办？在线等挺急的。

 

李熏然的态度很温和，两个人都是警/察，有不少共同话题，聊着聊着气氛就变得轻松许多，萌萌的男朋友也渐渐放松了些。

凌远却不似往常那样健谈，他更多的是在观察。医生谨慎的职业习惯和交际处事的丰富阅历让他通过现象看本质。

他看到男人把剥了皮的虾仁放到女儿的碗里；他看见女儿夹远处的菜的时候，男人会把盘子轻轻的往她的方向推一推；他看到男人把女儿的半碗汤倒到自己碗里，再盛一碗热的给她；他看见女儿笑的很甜，那种笑容他经常在李熏然的脸上见到。

行吧，辛辛苦苦从小养到大的白菜，就这么被拱了。哎。

 

萌萌平时为了方便上班就住在市区的公寓，她收拾完餐厅和厨房，多聊了一会儿才离开，折腾了一上午，老李头和老凌头都有些累了，她想让他们有时间和空间好好休息。

女儿懂事又贴心，临走的时候凌远还是忍不住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们路上小心，又站在阳台目送他们离开，直到车子开出远门，混入车流中才回房间。

“老凌，你觉得这个小伙子怎么样？”

“说实话吗？”凌远看向李熏然。“挺满意的，除了职业。”

一句话差点让老李头炸了毛：“警/察怎么啦，我也是警/察！”

“你听我说完。”老凌头心平气和道：“我只是不想萌萌哪天赶到急诊室，毫无预兆的看见手术台上躺着的人是自己的爱人。”要去面对身受重伤的爱人，要亲手去抢救身受重伤的爱人，要强忍着情感上的冲击，用理智去完成一台不知道会做多久但必须成功的手术，我体验过那种打击和无助，我不想让女儿也承受那样的压力。

“老凌。”老李头知道他又想起了往事，故涌着往老凌头那蹭了蹭。“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，还跟你过了这么多年了。”

老凌头习惯性的揽过老李头，揉了揉他已经发白的卷发。“是啊，你在我身边。我希望萌萌也能平安幸福。”

“会的。相信我。她可是咱们的女儿，自然有福气。”

 

吃过晚饭，两个人照例下楼遛弯。公园里早就聚集了一群跳广场舞的老头老太太，耳熟能详的背景音乐，心情极好的李熏然也跟着小声哼哼起来。

一曲完毕，第二首歌响起。

嘿，换新曲子了，之前没听过，还挺好听。

老李头来了兴致，牵起老凌头的双手随着节奏来回摇晃身体。好动的李熏然其实早就想加入全民舞动的行列，只是…好吧…他承认他只有在跳舞的时候才会四肢不协调，执行任务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时候身手敏捷着呢。

然后四肢不协调的老李头毫无悬念的踩到了老凌头的脚。

老李头冲老凌头笑了笑，带着点调皮，带着点歉意。

老凌头也冲老李头笑了笑，嘴角和眼神里尽是宠爱。

老李头笑得更加灿烂了。

 

夕阳映在他们身上，给两个人笼罩上一层金黄。

 

执子之手，与子偕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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